秋收秋种
(文:王璐)
在我们关中农村,秋天,一半是海水,一半是火焰。随着季节的不断深入,凉风至,白露生,气肃而凝,露结为霜,映入眼帘的是一种萧瑟,内心感受到的是一种荒凉。而在中秋前后,秋收秋种,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节,村道上,田野里,到处都是劳动的身影,男女老少,欢歌笑语,像一首诗,像一幅画。
《后汉书》云:“春发其华,秋收其实,有始有极,爱登其质。”秋天,是一个收获的季节,一副丰收的画卷。虽然它不像春天那样的花枝招展,也没有夏天那样的热情似火,但它的沉着与淡定,殷实与丰厚,却能带给人们一种无限的自豪与幸福。这种自豪,来自于劳动者辛勤的汗水;这种幸福,是一种成功之后的释放与宣泄。你看,秋天的大地,希望的田野。棉花熟了,一朵朵,一簇簇,多像一张张甜美的笑脸,那样纯净,那般温暖。苹果熟了,一把把火炬在枝头燃烧,彰显着一种勇往直前、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。花椒熟了,柿子红了,漫山遍野,气势磅礴,一盏盏火红的灯笼在秋风中摇曳,吉祥的芬芳,喜庆的“中国红”,让大地尽显一派生机盎然。玉米熟了,多像一队队、一列列整齐划一、威武雄壮的士兵,接受人们的检阅。想起小时候,大锅饭那年月,每到秋收时节,铃声一响,男女老少,犹如走向战场,人们似乎对体力劳动没有任何的歧视与吝啬,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劲。但忙前忙后,就是一个收获,也要忙碌个把月的时间。如今不同了,一家一个生产单位,就像收玉米,都是机械化,不到一个晌午,颗粒归仓,秸秆还田,省时又省力。
忙完了秋收,接着就要忙秋种了。享受了丰收的喜悦,又要播下希望的种子。这种周而复始,就是劳动者一个圆梦的过程,艰辛而充满欢乐,漫长而不显孤寂。不断追求,不断付出,其实就是一种生命的享受。除草、深翻、耙耱,平坦而空旷的土地,多像一位经过洗漱和梳妆打扮的女孩,等待出嫁;起垄、撒肥、播种,这是父母亲友发自肺腑的叮嘱和祝福。可爱的土地,承载着梦想与希望,又一次踏上征程。种麦子,是这个季节的主旋律。从选种,到营养施肥,到播种,每一个工序,都是知识与科学的结晶。人们不再盲从而随意,而是深思熟虑,精心精细。每每看到这种情景,我们不得不对当代农民点赞。房前屋后,种点秋白菜、萝卜、芥菜、雪里蕻、秋葱等蔬菜;院子里的小花园,种点蓝亚麻、秋菊花、云英、天竺葵等花草,总会给这个秋天增添色彩,带来生机。闲暇之时,务花弄菜,也是一件修身养性而又十分惬意的趣事。
秋,渐行渐远。看落叶纷飞,那不是寂灭的挣扎,而是希望的重生。秋,是一支歌,一支复兴之梦的奋斗之歌,为时代而鼓,为我们伴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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